看似随意的挥洒!却是数十载光阴沉淀的深厚功夫,在纸上悄然绽放
更新时间:2025-11-29 01:38 浏览量:6
清晨6点半,他把白揆先生那张大写意荷花图摊在桌上,开窗透气,宣纸边角压着两块小石头,电热壶刚停,屋里有点檀香味。
他盯着那几笔,浓的、淡的、干的,边上留了大块空白,换言之,啥都没画出来的地方,偏偏最抢眼。
他记得白揆先生常说,画不要满,气要通,意思简单就够。
话是不长,做起来不容易。
上午7点,他看见桌边那几支狼毫,尾巴上系着胶带,都是磨过的。
砚台里墨不厚,一层一层,手指一压能看见痕。
他不晓得别人看啥,他就看这手上的节奏,快一下,慢一下,纸面一停一顿,墨边干湿分明。
九点过十来分,两位年轻人来,看《老猫》。
一个说不准哦,几笔怎么就有猫的样子。
另一个说不懂这空白留这么多是不是偷懒。
他没搭话,翻到纸背,给他们看每一处落笔下的渗墨痕迹,枯笔的飞白在灯下很明显。
换言之,哪一处都是算过的。
十点,他想起1998年冬天,白揆在租的老屋里练笔,屋里没暖气,水盆边上结了一圈白霜,手背裂口子贴着创可贴。
母亲隔着门说,画能当饭吃吗?
说不准哦。
那会儿他一天写一百圈线,纸一沓一沓,晚上把废纸捆好。
第二年春天,他把第一张荷叶写出来,叶脉没画,叶子跑出来了,家里人才不吭声。
十一点半,工作室墙上那张名单还在,某次展览入选,名字挂在第三列。
他没拿下来,旁边贴着他自己写的字条,提醒别把砚台放到窗沿。
中午十二点三刻,小徒弟来取纸,说老师,大家都想看画的“意思”怎么来的。
他让小徒弟看《秋塘》,就几茎枯荷、两块残叶。
换言之,讲季节就用季节,别上去画满了。
下午一点半,有个收藏人来问价,站在门口挠头,说这张空白这么大,值不值。
他把画摊开,拿尺子比了比落笔间隔,顺手把灯角度调了一下,浓墨处不反光,淡墨处一圈一圈看得见。
他说不晓得你喜不喜欢,反正这张的笔墨到位了。
到两点,屋里来个老友,算是半个外行。
他摸着宣纸边缘,说这玩意儿看着轻松,其实不好弄。
他笑了笑,没多说。
换言之,懂的人自然懂,不懂的看热闹也不差。
他又翻回《老猫》,毛团那块枯笔的毛道在光下更清楚,肩膀那道淡墨收住,眼角一点子墨,猫的劲在这儿。
三点,他电话响,是堂弟问,叔在不在,家里准备把老屋修了。
他嗯了一声,眼睛没离画。
亲缘这事儿,绕来绕去,大家都忙。
他把开窗关上,怕风把纸边起了。
他不晓得晚上白揆先生还画不画,说不准哦,年纪大了,手还是稳。
有人说留白是门道,有人说是虚。
他看这张荷花图,边上空着,中间几笔撑住,纸面呼吸顺,屋里静。
他不讲大道理,他就看纸、看笔、看墨,几十年下来,都是这些琐碎的手上功夫。
其实,最难的是不多画那一下,手往下一停,心里有数才行。
说真的,他看完这张,脑子里就一个念头,换言之,越简单越考验本事。
